第五十六章

　　村子里，四叔家。
　　烛光摇曳，映照出雅娴苍白的脸庞。她的眼神空洞，今天是四叔走后的第四天。四叔的后事，在苏慧的主持下，安排的妥妥当当，井井有条，体体面面，当然这其中又花了苏慧不少的钱，这让本来就资金紧张的项目，更加的缺钱了。
　　美娟静静地陪伴着雅娴坐在堂屋内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「四婶，别太难过了，四叔走的很安慰，后事我妈和我爸他们也安排的很妥当，村子里的人都说四叔有福。你也该考虑考虑你以后的生活了，毕竟人死不能复生，活人还是要向前看的，不是吗？」美娟的声音轻柔，像是细腻的春风，试图抚平雅娴心中的伤痛。
　　雅娴微微颤抖着，眼泪无声地滑落，她低下头，轻声回应:「美娟啊，这次要不要有嫂子帮着处理后事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你四叔那么多年一直生病，这个家早就空空荡荡的了，你放心我没事，其实你四叔走了也是一种解脱。」
　　「只是他这一解脱，我到是没了个主心骨。你知道的，我和你四叔是在外打工时候认识的，自从和你四叔来到这个村子，我就在也没回去过。不是我不想回去，是那个家容不下我啊。这不，昨晚上，我想着这么大的事，怎么也要让他们知道一下，可……可他们却要我，尽快回去，嫁给我舅妈家的傻弟弟。我从小父母就不在了，是我舅舅舅妈把我带大的。」
　　雅娴停了会儿，又接着说，「我理解他们的想法，毕竟他们也不富裕，花了那么多精力，供我吃，供我穿，供我上学，总是希望我能回报点什么，像我现在这样，一个没人男人的寡妇，在他们眼里正好配的上，舅妈家的那个傻弟弟，也算是废物利用了。」
　　「谁敢说你是废物的!」苏慧的人还没进屋，声音就传了进来。苏慧一边走进屋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。她的眉头紧锁，显然对雅娴的自我贬低感到不满。
　　「妈」美娟微微一惊，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，急忙向苏慧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　　「嫂子」雅娴的声音低沉而无助，她抬起头，眼中含着泪光。
　　坐在堂屋里给四叔烧着纸钱的美娟和雅娴，见到苏慧进了屋，急忙站了起来。
　　苏慧走进屋，脸上的愤怒逐渐被关心取而代之。她的语气柔和了下来，认真地看着雅娴，「雅娴，你怎么那么傻啊，你都已经嫁到我们村子了，嫁到我们刘家了，现在你男人，不在了，我们还能少了一口你吃的?」
　　雅娴微微颤抖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，却又感到一丝愧疚。她低下头，咬了咬嘴唇，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　　「你都说那个家容不下你了，那你还回去干嘛？」苏慧继续说，「你呀，就安安分分的在这儿住着。有什么事，嫂子给你做主。」
　　「嫂子，以前艺盛他爸还在的时候，长生哥就一直帮着我们家，当然那个时候，美娟还是我嫂子。就您变成我嫂子以后，对我们家更是……艺盛爸的医药费，这操办后事的钱，都是您……」雅娴的声音微微颤抖，满脸愁苦。她低下头，心中满是无奈。
　　「我知道这些钱都是您个人的，本来您是准备拿来做村子开发的钱，我……
　　而我现在除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，几乎一无所有了。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几乎是轻声细语，仿佛在为自己辩解。
　　「这接下来，艺盛还要读书，这哪儿哪儿的都需要钱，我得去找钱啊，你不知道，我舅妈她们家说了，只要我同意嫁给舅妈的傻弟弟，她们就给我20万，以后我当家，我……」雅娴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绝望，眼中闪过一抹挣扎。
　　「你……雅娴，你要这么说我也不拦你，」苏慧的脸色骤然阴沉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，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。「今天就算我没来过，你就只值20万? 20万你就把自己卖了？20万就让你去伺候一个傻子?你是猪脑子吗？
　　「她的手指狠狠地点在雅娴的头上。
　　「妈，你别生气」美娟连忙拉着苏慧。她是第一次见苏慧发火，苏慧发火的样子，让她不由得有些害怕，有些紧张。
　　「雅娴啊，雅娴，你……你就这么信不过嫂子我吗，」苏慧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，眼中闪烁着关心与期待。「你就踏踏实实地在村子里住着，你也知道，我准备开发咱们村子，实话告诉你，公司的营业执照，我前几天就办下来了。」
　　「在这之前我前前后后也已经往这个村子扔进了小20万了，」苏慧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豪与无奈，「今天，你竟然想因为区区20万，就把自己卖了？雅娴，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苏慧了，好歹我还是苏奶奶，好不好。」
　　雅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愧，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慧的目光，心中感到一阵歉意和愧疚。
　　「雅娴，本来我今天过来，就是打算告诉你我的安排，」苏慧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，「现在我说着，你听着，我说完，你要还是想卖了自己我不拦你。你听好了，在给你三天时间，今天是星期六，下星期三，过来给我做助理，开发整个村子，那么一大摊的事儿，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省点心，真是要累死我。」
　　「行了，那个美娟，明天早上跟我回市里，艺强一个人在市里，你这个当媳妇的不在身边伺候着点儿怎么行。」苏慧临出门前，又转头对美娟说到。
　　「哦，知道了妈。」美娟嘴上应着苏慧，心里却暗自觉得好笑，她知道艺强才不缺人照顾呢，只不过如果有一天，妈知道外婆和艺强在一起，还成了艺强的小老婆，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　　「美娟，你见过你妈生气发火吗？」雅娴抬起头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，但语气中却难掩颤抖。
　　美娟愣了一下，认识苏慧怎么些年以来，苏慧给她的感觉，一直是个很温柔女孩子，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，她发火的样子，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见。她微微摇头，轻声说道：「我认识我妈这么多年，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，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很关心你吧。」
　　雅娴叹了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，却也无奈地说道，「可是他们毕竟是从小带大了我，而且和你四叔结婚那么多年来，也没有好好孝敬过他们，更不要说给他们点钱了，我……」
　　「四婶，要不是因为我现在是艺强的媳妇，其实我俩就跟姐妹一样，今天我也和你说说姐妹间掏心窝子的话。」美娟声音温柔而轻缓，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。
　　「你说他们给你20万，要你嫁给傻子做老婆，你想没想过，就以他们的情况，这20万会不会是外面借来的？」她微微倾身，目光紧紧锁住雅娴。
　　「就算他们有这20万，那估计也是家里的所有，那你嫁过去以后，先不说家里的日常用度，光是傻子的一些医药费，家里老人有个头疼脑热上医院的钱，还有艺盛上学的钱，从哪儿来，还不是要从他们给你的这20万里出。」美娟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的升高。
　　「这些都还是没有在外面借钱的情况下，如果在外面还有欠钱，到时候家里你当家，这债主找上门，还不是你顶在了前面。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　　「四叔现在虽然不在了，可村子里也没人说不让你在村子里继续住下去啊。
　　「美娟的语气变得柔和，「你舅舅舅妈是养大了你，可也不能让你下半辈子去伺候一个傻子啊。」
　　「你真要想报答他们，那你就应该跟着我妈好好干，赚了钱以后，多给他们些，就行了。」
　　「四婶，你要想好了，千万别犯傻啊。」美娟的声音轻柔而急切，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。她的手紧紧握住雅娴。
　　雅娴静静地坐在堂屋，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桌上的纸钱，无法平静。美娟的话在她耳边回响。她的目光游离着，「可是，美娟……」她终于开口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带着一丝犹豫，「我什么都不会，这么些年，我都是在照顾着你四叔，我……而且村子里开发，那么多叔伯兄弟的，如果个个都要嫂子照顾……我什么也不会啊」她的声音显得十分的脆弱，犹如一片在风中摇曳的叶子，随时可能被风吹散。美娟见状，心中一阵紧疼，明白雅娴内心的挣扎与不安。
　　「你怎么能这么想啊」美娟伸手，将雅娴搂了过来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，「你是谁啊，你是河神奶奶亲手抽出来的第一个侍女，是河神奶奶的第一个女儿，做为河神奶奶的我妈，她不照顾着你，她照顾谁啊，村子里的叔伯兄弟哪个敢说我妈的不是?」
　　美娟轻轻抚摸着雅娴的头发，「要不要正式认我妈做干妈？」美娟的声音轻柔而温暖，像是春天的阳光洒在雅娴的心田。
　　雅娴怔住了，心中一阵震动。她抬起头，目光与美娟相遇，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。那一刻，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，如同被温暖的光芒包围，仿佛不再是那个孤独无助的女孩。
　　「干妈……」雅娴轻声呢喃，心中一阵温暖流淌而过。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，眼中闪烁着泪光。
　　「对啊，上次你说要先问问四叔，现在四叔也不在了，那你自己就可以做决定了啊，」美娟继续说，语气中透出一丝激动，「再说了，你想啊，自从我和我妈身份换过来以后，她对你和四叔怎么样，四叔的医药费住院费，我妈没少出吧，也就是我妈，这些要换了我，我最多就只能够，帮你带带艺盛，和你换换手，其他的我可就有心无力了。」
　　美娟的声音渐渐提高，继续说道：「再说四叔的后事，我妈也是前前后后的张罗着，你说，她一个城里生城里长的城里女孩，怎么懂得那么多，你是没看到，现在在村子里的老少爷们，那个提到我妈不是竖大拇指的。你别看我爸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，二伯做了那么多年的族长，可是现在啊，我妈的话，比他俩好使多了。」
　　雅娴静静听着，美娟的话如同涓涓细流，温暖着她的内心。然而，她心中依然有些疑虑，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。她微微皱眉，低声问道：「美娟，你就那么愿意叫她妈吗？要知道你原本可是她的婆婆，而且她才26岁，你都43了，这样的称呼不会让你觉得别扭吗？」
　　美娟愣了一下，似乎被雅娴的话触动了心弦。她微微叹了口气。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雅娴。」她的声音缓缓而出，「换亲让我们的辈分互换，而辈分和一个人的年龄无关，她现在是我的长辈，是我的婆婆。别的不说，单单这个原因，不管她怎么对我，我现在是她的儿媳妇，我就应该做好儿媳妇的本分，我理应尊敬她，孝敬她。如果我连称呼她为妈都心存犹豫，扭扭捏捏的，那我不就丢掉了一个儿媳的最起码的本分嘛。村子里这些叔伯兄弟，姐姐妹妹会怎么看我?」
　　「更何况，她作为我的婆婆，她对我真的很好。」美娟的语气中充满感激，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「我和长生结婚的时候，长生妈只会让我做这做那的。
　　那个时候我才16岁，什么都不懂，做得不好、做得不对就会被骂，有时候还会被打。」她微微叹息，眉头轻皱。
　　「后来我被长生借给二伯，那个时候二伯的妈已经卧床不起，每天我都要忙家里家外，还要给她端屎端尿。」美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。「我觉得自己像个无头苍蝇，每天忙忙碌碌的，却感觉没点意义。
　　可是，自从我妈她做了我的婆婆后，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」
　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，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：「她不仅让我有机会跟着艺强到了城里，成为了城里人，还带我做头发，买衣服，给我办美容卡，让我上瑜伽课。她用她的方式告诉我，过日子可以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。」美娟的笑容愈发灿烂。
　　「就算我回村子里，我妈也从来没有要我做这做那的。」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自豪，「相比之下，我妈更让我觉得她不仅仅是一个长辈，是我的婆婆，更像是我的妈妈。我从未想过，作为儿媳妇的我会得到如此多的关爱。所以，我愿意毫无顾虑地称她为妈。」
　　她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，「有一点，你说对了，做为换亲的当事者的我，是换不回去了，这不仅仅是我喜欢上了艺强，习惯了做他老婆。最主要的是，我已经习惯做我妈的儿媳妇了，我真的不想在做她的婆婆，我想我这辈子剩下的日子里都做她的儿媳妇，如果实在不行，我也要做她一辈子的女儿。」
　　美娟微微前倾着身子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她凝视着雅娴，「四婶，你愿意和我一起做我妈的女儿吗？我们可以一起孝敬她，做一对好姐妹?」
　　雅娴微微一愣，她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，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她抿了抿嘴，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涌动，仿佛这一刻，美娟的提议打破了她内心深处的隔阂，带来了久违的亲近感。
　　「可是，我还带着孝。」她的声音低了下来，眉头微微皱起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随后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，「美娟，我答应你，我会认真考虑的，等我脱了孝，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决定的。」说这话时，雅娴的嘴角微微上扬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，目光中透出一种期待。
　　「四婶，我明天就要回城里了，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，别想太多，碰到什么事，就找我妈，她肯定会帮你的。对了，我还没告诉艺强，我明天回去呢，」说完拿起电话，一边拨电话一边和雅娴示意了一下，就走出了堂屋。
　　话说在健身馆里，刚上完拳击课的艺强和柳芬正手拉着手的，准备一起回家。
　　做为第一次陪艺强到健身馆的柳芬，可是让艺强大大的长了脸。
　　只见柳芬脚上穿着粉色的运动鞋，腿上粉色瑜伽七分裤紧紧把握着圆润紧致的屁股，微微隆起的小腹像全场男人展示着自己神秘性感的三角地带。
　　裤子中间的缝线微微把大腿中间勒出了一条隐约可见的逼缝。上身穿着白色的露脐紧身运动背心。柔美又结实的腰线诱惑着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。
　　运动背心好像也包裹不住的丰满胸部，运动间上下微微颤动着，深深的乳沟像深渊巨口一样吞噬着一众男人偷偷咽下去的口水。
　　就在此时，艺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他低头一看，是美娟的来电。他的心中一阵微微的紧张，尽管美娟知道柳芬和他的关系，也知道这些天柳芬都住在他这里，可毕竟美娟现在是他的正牌夫人。在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时候，接到正牌夫人的电话，让他还是有些心虚的。
　　「等一下，我接个电话。」艺强对柳芬微微一笑，随后走到一旁，按下了接听键。
　　「喂，老婆？」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。
　　电话那头传来美娟清脆的声音：「艺强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！我明天就回城里了。」
　　「真的吗？」艺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，心中不由得欢喜起来。「那太好了！这几天我都想你了。」
　　「切，我才不信」美娟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满，「这几天不是有妹妹一直陪着你吗？」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，但更多的是醋意。「我要是再晚几天回来的话，我怕你真的会把我忘了！」美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撒娇。
　　艺强连忙解释：「怎么可能，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。」他在心中暗暗祈祷，希望美娟不要再追问下去。「你明天怎么回来?坐班车吗？」艺强赶紧转移话题。
　　「没有，明天和妈一起回，好像是外公要找妈有什么事吧，我提前告诉你，就怕你和妹妹在一起，被妈发现。」
　　艺强心中一紧，他不由得想起了这些天与柳芬的种种。「哦，明白了。那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？」
　　「我也不知道妈什么时候出发，」美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，「我真希望能早点见到你，想你了。」
　　「我也是，老婆。」艺强的心中一阵温暖。艺强这边电话还没挂呢，艺强就看到一个壮男，站在柳芬的身边，不知道说着什么，柳芬笑得脸都开了花。
　　「老婆，等你哦」艺强心中一紧，挂掉电话，快速走向柳芬。他不想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进她。
　　艺强快步走到柳芬身边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。他的手臂环绕在柳芬露出的腰肢上，感受着她的温暖，心中那份不安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。他低下头，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，语气中透着宠溺：「老婆，怎么遇到熟人？」
　　柳芬抬起头，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，微微一笑，轻轻在艺强的唇上亲了一下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：「打完电话了？」
　　艺强愣了一下，心中一阵温暖涌起，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：「嗯，这位是?」
　　「哦，这位先生也是健身馆的会员，想约我一起练，」柳芬说到，「不好意思哈，我们准备回去了，你慢慢练，拜拜。」柳芬对着壮男说到。
　　艺强揽着柳芬的腰，出了健身馆。刚上到车上，坐在副驾上柳芬还没来得及扣上安全带，就被艺强一把揽了过去，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嘴。那一瞬间，时间仿佛静止，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柳芬的心跳加速，脸颊微微发热，回应着艺强的热情，感受着他那份强烈的占有欲和对她的深情。
　　「你这是在干什么？」柳芬轻轻推开艺强，脸上带着一抹红晕，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俏皮。
　　「你是我的。」艺强低声说道，眼神坚定而深情。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柳芬的脸颊，像是要将她的美好牢牢铭刻在心。
　　「可你不是我的」柳芬酸溜溜的扣上安全带，脸转向一边，看向窗外。